人面羊

·孤独康（机器好人路线）+完美结局

·云玩家疯狂OOC

·如有Bug请见谅

·警探组亲情向

·01

·全文走Wid.3477476

    汉克坐在警车的后座，康纳在他的旁边，自从被压在地上时他侧过头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一直到被塞进警车里他都一直低着头，低垂着眼睛拒绝和人对视，这让老警官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抓了个犯人带回去一样。上车之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仿真人只是转头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而老汉克看着他。

    康纳穿着件黑色的连帽衫，铁灰色的旧大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带着泥点的靴子，这些衣服因为之前的翻滚变得脏兮兮的，看着一点没有曾经那个穿着制服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模样了，带上那顶黑色线帽遮住额角的指示灯之后他看着就像个贫民区随处可见的年轻人：家庭并不富裕，打着一份零工，最大的愿望是有一辆自己的车。汉克仔细观察着他的脸，发现似乎没有什么伤，这让他感到安心不少。

    车子停在警局门口，汉克率先推门下去，“下车。”他对仍旧坐在车里的仿生人说道，康纳顿了顿，还是乖乖开门走下来——依旧垂着眼睛不肯看他。

    玻璃门划开之后一股熟悉的咖啡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然后吵闹的人声紧跟而至。自从仿生人解放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不断的冲突和上涨的犯罪率，以前他们只需要负责人类部分，偶尔处理一下异常仿生人就好了，现在他们两个都得管。现在警局经常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虽然有些曾经的警用仿生人留了下来成为了警局正式人员，但是仍旧是忙得人仰马翻。

    “嘿，副队长你们总算回来了。”他们进来之后一个年轻的警官端着杯子走过来，“之前队长突然冲出来要求跟踪你的位置并且还排了辆警车过去，你是抓到犯人了？”他喝了口咖啡看向站在一边的康纳：“就是这家伙？”他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拉康纳，但是被一只手挡住了：“乔治，滚回你的岗位去，你的嫌疑人排查做完了吗？”汉克瞪着他，这个叫乔治的警官被副队长的话问得脖子一缩，心虚地笑了笑，接着好奇地看了一眼安静站在一边的康纳，跑走了。

    汉克带着康纳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拉过一边的转椅：“坐。”康纳的坐姿依旧和一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腿微微打开，双手相握放在腿上，腰背挺得笔直，看着端正又拘谨。

    米勒是第一个凑过来的：“你找到他了？在哪找到的？”黑人警官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有些吃惊。警局的人都知道汉克以前模控生命派过来的这个仿生人很关心，后来革命爆发的时候很多仿生人逃跑了，这个仿生人也跟着没了踪影……解放后汉克还找过他一段时间，那时候大家都以为那个仿生人已经离开或者报废了，还劝过汉克别白费力气，没想到一年以后居然被找回来了。

    “在郊区，”汉克没好气地回答，“我在调查的时候偶然碰见的，然后我他妈的追了他三条街。”说着转头瞪了一眼那个左右看着周围的康纳，他正在左右看着警局的布置，现在办公室的布置已经和一年前变了很多，原本墙边供仿生人待机的架子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办公桌，整个空间明显比以前拥挤了一些。康纳就像第一次进来一样，观察着那些多出来的新东西，总之就是不肯看面前的“前搭档”。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各自手里的案子，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冒出来：“安德森副队长，我可以去一下卫生间吗？”他们转过头，发现康纳正看着他们，汉克有点吃惊，这是他到现在为止第一次听见康纳说话：“你一个机器人去厕所干嘛？”

    “我需要整理仪容。”康纳回答道，表情平淡，一双干净的棕色眼睛盯着他。

    就和一年前一样。

    汉克知道他是个很注重仪容的仿真人，以前就有时候能看见他对着镜子或者别的什么能够反光的东西整理领带审视仪表的样子。现在他的态度是这么的自然，所以一时间也没多想，只是挥挥手：“去吧。”

    康纳起身走开了，他回过头继续跟米勒分析手里的线索，说了几句之后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康纳这家伙是被厕所吃了吗？照个镜子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嘟囔着，站起来朝厕所走去。

    

    康纳在听见警笛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挣扎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逃不掉了，乖乖任由汉克把自己塞进车里，过程中他一直盯着地面，看着自己的鞋子，还有汉克的鞋子。上了车之后他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害怕汉克说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想好怎么面对汉克。幸运的是汉克也没有说什么，这让他感到了一阵放松，变红的压力值稍微下降了一点。车子开动之后他转头看向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色不断后退，渐渐从破旧的房屋和灰色的工厂变成了覆盖着白雪的公园和高楼。底特律市区这一年间变了一些，康纳注意到那些模控生命的广告已经撤下来了，一些仿生人贩卖中心被关闭了，另一些却还依旧在工作——只不过换了个名字。

    维护中心。

    康纳看着这个新名字，帽子遮掩下的显示灯闪了闪。

    从玻璃窗的倒影康纳可以看见汉克在看自己，这让他的压力值上升了百分之三。他在看什么？他要说什么吗？康纳开始预测汉克接下可能出现的行为，原本用来分析犯罪现场和重建场景的程序被他用来预测自己的未来，也不知道阿曼妲知道了会怎么想……

    在他运算到第三十一种可能性的时候车子停下来了，康纳看了一眼面前熟悉的大门和警察标志，突然感觉有点……高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很陌生，他知道高兴是什么，但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这种高兴里掺和着别的情感，又让人感觉安全，但是又有点伤心。他以为自己在贫民窟隐藏了一年，情感方面信息应该已经比较全面了，但是现在这种新的感受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于是他低下头，选择不再看那个让自己产生陌生情感的标志。

    “下车。”他听见汉克站在车门外说道，康纳在短暂的时间里计算了一下自己用车门撞开汉克然后逃跑的可能性，决定还是听他的话。

    

    警局变了不少，少了待机用的架子，还多了一些办公桌，所有人都在忙碌，和他以前来的时候看到样子完全不同。康纳看见了一些熟人，还有不少新面孔，刚进来的时候一个他不认识的警官冲着汉克打招呼，还以为自己是汉克抓到的犯人……汉克现在在负责什么案件吗？

    那个警官很快就被汉克赶走了，看来汉克已经开始好好工作了，这是个好现象。

    米勒是第一个走过来说话的，他似乎对自己出现出现在这里感到吃惊，从他的对话可以得知汉克之前找过自己。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找的价值。

    系统显示他的压力值不断上升，康纳判断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他得想办法逃走。

    “安德森副队长，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他用自己最平稳的声音问道。

    汉克似乎很吃惊，康纳看见他蓝色的眼睛睁大了：“你一个机器人去厕所干嘛？”

    仿生人迅速思考着借口：“我……需要整理仪容。”他的声音有一点停顿，希望汉克没有发现。他强硬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幸好这对机械人来说过并不困难。

    老警探似乎没有起疑，他很随意地挥了挥手让他去。康纳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压力值重新回归到安全的蓝色。他低声说了谢谢，站起来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但是他并没有进入厕所，而是拐了个弯走到了另外一个方向，那里通往警察局的后门。

    警局后门的位置需要路过队长办公室，他走到拐角观察了一下办公室，杰弗瑞·福勒队长正坐在里面看文件，或许自己可以想办法走过去……

    但是很快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一个声音从侧边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盖文·李德警官正打着电话朝这边走过来，并且正好停在到后门的必经之路上。

    康纳忍不住砸了下嘴，他没有太多时间，汉克很快就会对自己的离开起疑，他必须动作快！

    他回头走向厕所，进门的时候刚好有个警察出来，他们目光相接了一秒便移开了。现在厕所只有他一个人，康纳观察着房间，然后看见了第三个厕所隔间上面窄小的气窗——

    康纳勾了勾嘴角，他从厕所走出来，厕所的门口刚好放着辆清洁车，他便从里面拿起一个“正在清洁”的警告牌放在了门口。

    回到厕所之后他拉开第三个隔间的门，踩着马桶圈伸手去够气窗上的护栏。护栏是被螺丝固定在墙上的，康纳摸了摸螺丝口，伸手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一美元的硬币，他把硬币插进螺丝上的一字口里，开始使劲拧动硬币。很快螺丝就开始松动最终被卸下来了，之后康纳又用同样的办法卸到其他五个螺丝，这些小零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细响。

    他把卸下来的护栏轻轻放在地上，同时把自己在的那个厕所隔间上了锁——他已经听见外面传来了汉克的声音，现在只能说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好让自己能够从气窗翻出去。

    他踮起脚抓住气窗的边缘，手臂用力将自己拉了上去，眼前浮现出左侧那个替换过的手部组件压力过大的警告窗，康纳无视这个，只是尽可能快的将自己塞进窗户，当他的腰穿过窗户的时候，他听见了推门的声音，然后是汉克的咆哮：

    “见鬼！康纳你个狗娘养的赶紧给我下来！”

    抱歉了，汉克。

    康纳在心里想着，加快了动作。

    后面传来了脏话和踹门的声音，这时候他已经大半个身子在外面了。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出去了，他马上就可以穿过窗口了——

    然后他接收到了腿部皮肤层传来的压力反馈。

    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

    “正在清洁？”汉克看着面前的黄牌子，整个警局就这么一处厕所，这里正在清洁的话，那康纳去哪了？

    “嗯？”一个路过的警察注意到站在厕所门口的汉克，“你要上厕所？”他看了一眼警告牌，皱起眉头，“谁放在这里的？我两分钟之前才从里面出来，怎么就清洁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汉克推开了那扇门。

    然后在看清里面情况的下一秒感觉自己的血压一下飙升起来直冲脑门就差从太阳穴里射出来了：“见鬼！康纳你个狗娘养的赶紧给我下来！”

    他冲上去推那个隔间的门，发现门被扣上了。

    “到底什么情况？！”他听见和自己一起进来的同事掏枪的声音。

    “他妈的你们不准开枪！”他吼着，抬脚一脚踹上隔间门，门剧烈震动了一下，没有开，于是他踹了第二脚，第三脚。

    等门踹开的时候康纳的屁股已经穿过了窗户，只差一点就要从窗户出去了。汉克一个箭步踩在马桶上伸手去抓仿生人的脚，他个子高，手也长，奋力之下终于险之又险地在康纳的脚出去的前一秒抓住了他的脚踝。

    

    米勒和那个警官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画面：被踹坏的门挂在一边，灰白头发的副队长踩在马桶上，双手里抓着两只脚，而脚的主人因此正不上不下地挂在气窗上。事情发生得过于迅速，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半张着嘴看着面前说不出的滑稽的画面。直到汉克的“见鬼的，还不快过来帮忙！”的咆哮才让他们重新回过神来。

    

    五分钟后福勒队长来到了警局骚乱的源头，看见了站在一边黑着脸的副队长，以及坐在地上、双手被手铐反扣在身后的RK800仿生人，仿生人的线帽已经被摘下来了，凌乱的头发间太阳穴的灯光是黄色的。

    “解释一下？”他指指地上的仿生人。

    “康纳这个操蛋家伙骗我说他要去厕所，结果是想从厕所气窗逃跑。”安德森副队长显然还在气头上，但是还是解释了一句。

    福勒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疼，于是他掐了掐鼻梁，“所以你就把厕所门踹坏了？”

    “他锁了门，我不得已这么做。”

    “好吧，”福勒叹了口气，“维修费从你的工资里扣。”

    汉克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康纳，“送到耶利哥？”

    “当然——”汉克张开嘴，随即注意到康纳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于是嘴里的话拐了个弯：“——不，他跟我在一起，我会看管好他的，另外我要休几天假。”

    “这个时候？你该知道我们现在人手根本不够——”

    “我记得我还有一次休假。”

    黑人不说话了，他瞪着汉克，而汉克毫不示弱地回看过去，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直到福勒率先移开视线：“……好吧，不过你要看好他，别再给我惹什么乱子。”

    “我知道。”汉克答应着，伸手抓着康纳的胳臂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就往外走，“走吧。”

    他们就这样在警局众人的围观下走了。

    汉克的车扔在了之前遇到康纳的地方，所以他叫了辆出租，也没有把康纳手上的手铐解开，只是把他往车里一扔，门一关，自动驾驶的出租车就载着他们回去了。

    

    进屋之后相扑迎了上来，随后开始绕着康纳转圈圈。“嗨，相扑。”他听见康纳小声地冲着相扑打招呼。

    汉克顿了顿，走过去解开了康纳的手铐，同时恶狠狠地威胁着：“你要是敢跑，我就通缉你！明白了吗？”对方没有回答。

    这让他觉得很不爽，于是自顾自去厨房拿酒。等他回来，发现康纳还站在原地：“你就不会自己找个地方坐吗？”他没好气的问道，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球赛。眼角的余光看见康纳坐到了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汉克哼了一声，拧开瓶盖把辛辣的酒液灌进嘴里。

    空腹喝酒很容易醉，汉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确定那个该死的仿生人还在不在自己的屋子。康纳不知道不是把他的威胁听进去了，汉克一转头就看见他还坐在沙发上，只是眼睛已经闭起来了，应该是进入了待机状态，额角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蓝光。听见汉克的动静，康纳睁开眼看向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却又在他们目光相接的时候移开了眼睛。

    “唔……几点了？”汉克捂着头坐起来。

    “十一点三十七。”黑暗中传来声音。

    “好吧……”他呻吟着，感觉有点胃疼，于是揉着肚子慢慢站起来。他打开灯，眯着眼睛看着坐着的康纳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现在把这身衣服给我脱了，洗个澡，别弄脏我家的沙发。”

    康纳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开始脱衣服。

    “等等，别在这里脱，去浴室。”他赶紧制止仿生人的动作，把他赶到了浴室去，又去取了一套衣服扔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康纳出来了，他穿着汉克的旧衣服：一条印着“我爱底特律”的T恤，以及一条灰色的短裤；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没有一丝热气。当他走过来的时候，汉克注意到他的动作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他的身体有点摇晃，似乎有只脚无法很好的受力。

    “你的脚怎么了？”他问道。

    康纳低下头看了看：“我的腿部组件出了点问题。”

    “问题？我看你之前跑得倒挺快的。”汉克哼了一声。

    “那只是暂时的，剧烈运动给组件造成了负担，加上受到了拉扯，所以有点故障。”康纳说道，然后他顿了顿，像是安慰一样又接了一句：“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给我合适的零件我能自己修复。”

    虽然这么说，但是汉克的脸色却变得更差了，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你跟我到维护中心去——”

    “不。”

    他的话被康纳打断了，仿生人看着他，额角的灯光变成了焦虑的明黄，“汉克，我不能去。”他说道，“我是任务失败——”他顿了一下，“——然后逃跑的，我是目前最高端机型的异常仿生人，如果模控生命知道我的存在的话，我极有可能会被他们回收然后报废掉。”

    “汉克，我不想死。”

    汉克突然想起他之前收到的消息和对康纳下落的猜想，那些缠绕在他心上带刺的可怕念头，这让他原本想坚持的念头也消失殆尽了：“……好吧，那就不去。”

    然后他看见康纳放松下来，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额角的指示灯重新回到了冷色。

    汉克决定去洗个澡，顺便想想怎么能把这个不愿意去“医院”的塑料小子拉去修理。

    

    

    “……我不想死。”康纳不再像之前那样躲避对方的视线了，他盯着汉克的眼睛，用最恳切的声音说道，希望能用这种方法劝说老警官放弃这个想法。

    他希望自己能说服汉克，他会说服他的，RK800开发来的作用之一就是进行谈判。如果他失败了，他就不得不离开这里。他不想离开汉克的房子，这是唯一曾经不把他当一个机器的人类的家，这里使他感觉安全。而且他很肯定如果他半夜私自离开了，汉克会回到之前遇到他的那个地方搜索——这就意味着自己不得不得换个工作，甚至得换个住处，他不想离开自己的蜗居，哪怕那只是个像仓库一样的十几平米的小空间，但那依旧是自己唯一能称得上归处的地方。

    不过似乎汉克已经被他说服了，这让康纳松了口气。他坐在沙发上，目送对方去洗澡，然后低头看了看走过来的相扑。圣伯纳犬温厚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额角的指示灯是它眼中的一点蓝色的星辰。

    康纳伸手摸了摸相扑的头，换来了一手温热的口水。

    

    汉克出来之后扔给他了一床毯子：“我这里没有多的床，你就睡沙发。”

    “我不需要睡眠。”康纳回答道。

    “我管你干什么，只要别打搅我睡觉就行了。”汉克挥挥手，打着哈欠走了，只剩下康纳一个人抱着毯子坐在客厅。他听见汉克关门倒在床上的声音，很快鼾声就透过墙壁传了过来。康纳关了灯，抱着毯子慢慢躺在长沙发上，一股酒味从沙发上散发出来钻进他的鼻子。

    康纳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把抱在怀里的毯子打开盖在身上，洗衣粉混合着樟脑球的味道盖过了酒味包裹着他。相扑在沙发边趴了下来，系统显示他的压力条在不断下降，维持在一个低水平上。

    康纳躺在沙发上，相扑的呼吸声在很近的距离传入他的音频处理器，他一直睁着眼睛，街道上的路灯灯光穿过合拢的百叶窗在头顶上投下一片有序的斑驳光影，他看着它们，直到在某个时候这些影子突然消失，蓝灰色慢慢变浅，天花板上的扇叶灯渐渐被窗外晨曦照亮。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