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Yesterday Once More 04
·孤独康路线（机器好人路线）+完美结局
·云玩家疯狂OOC
·如有Bug请见谅
·警探组亲情向
·实在不会写办案，磨了3天终于磨出来了，如果无聊还请见谅
·全文走Wid.3477476
那枚硬币就像是一个开关。
康纳不再躲避汉克的目光了，他看着汉克的眼睛，就像以前一样。
那枚硬币也开始重新在仿生人的指间闪耀，他把它弹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然后让它在自己的手指间灵活地来回滚动。同时汉克的家也开始渐渐有了改变，满地的垃圾消失了，它们被妥善地分好类扔到了屋外的垃圾桶。地上的衣服也被捡起来塞进了洗衣筐，洗衣机在康纳琢磨了十分钟之后开始运转起来。
四十五分钟之后康纳就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把深色和浅色的东西全都混在一起扔进了洗衣机，导致的结果就是让牛仔裤的颜色染到床单上。
“我应该先查看一下洗涤标签。”他的脸上有着称之为后悔的表情，但是汉克显然并不在意这些：“这只不过是一条该死的床单，我们是拿它来铺床而不是把它披着走在大街上！”
之后虽然康纳没有再说，但是第二天汉克看见他坐在客厅的电脑前看着什么，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关于洗涤的常规注意事项。
关于健康的话题也重新回到了他们之间，“汉克，你不能再吃这些了，”康纳看着面前的外卖中餐，“你的热量摄入已经达到了今日上限。”
汉克翻了个白眼：“该死的，这才中午！”
“你早上就不该选择意大利面，我并不认为速冻食品是一个好的早餐选择。”康纳不肯放过他。
“不然呢？我不会做饭。”汉克用筷子戳起一块左宗棠鸡塞进嘴里，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疯了才会想念康纳的唠叨，“不需要吃饭的天才，你难道能凭空变出食物吗？”
“恐怕不行，但是我可以做饭，我会十种简餐，包括三种三明治，四种沙拉，以及煎培根、煎鸡蛋和煮面条。”
听见他的回答汉克睁大眼睛，米饭从筷子上掉了下来：“该死的为什么你会做饭？”
“我曾经在餐厅工作过一段时间，在那里我学习了如何做一些简单的食物。”
“你在餐厅工作过？你干嘛去工作？”
“我需要钱，我需要支付我的房租以及维修自己的费用。”
“你有自己的房子，还有他妈的医药费……”老警探已经被震惊到了，他喃喃地重复着康纳的话，脸上的表情就像正在做梦一样。
“汉克，你还好吗？”康纳的询问让汉克清醒过来，“那你的房子怎么办？”他问道，打定主意如果康纳提出要回去就反对。
“我希望能够在下个月前回去退掉房子，并且取回我自己的东西，这样我就不必多支付一个月的房租——”说着他掏出一个手机戳了几下，“——介于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我的工作。”
汉克朝着那个手机扬了扬下巴：“你不是闭上眼睛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东西？”
“为了防止被模控生命追踪到位置，我已经断开了联网。”康纳仍旧低着头，拇指在手机上戳来戳去，看起来就像个重度手机依赖者患者。
汉克突然想起昨天看见他坐在电脑前的模样。
下午他就开着车带着康纳去他的住处。临走前康纳向他借了一顶帽子，“房东一直以为我是人类。”这句话让汉克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最终他还是进屋找了顶发白的纽约洋基队的帽子扔给了仿生人。
一路上汉克都在猜想康纳的屋子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见那个只有十几平米的房间之后还是被震撼到了，“这根本就是一个盒子！”他站在屋子里评价道，看着屋子里的仅有的三样东西，鼻子里满是潮湿发霉的味道。屋子里的床和椅子是自带的，属于康纳的只有那个储物箱，他弯腰去抬，却被走过来的汉克拉到了一边。
“让我来。”汉克说着伸手抱起储物箱，那个箱子出乎意料的轻，当他把这个箱子放到后备箱的时候他悄悄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几把螺丝刀之类的工具，一点钱，以及几件衣服。
模控生命的制服被叠好放在了最下面。
回去的时候他们去了一趟开市客（Costco）超市买东西，现在超市正在进行感恩节前的促销活动，康纳站在蔬菜区认真地看着那些优惠降价的生菜土豆胡萝卜，接着就被汉克抓着后衣领拖到酒水区去了。
“我可以做饭。”康纳再一次声明道，而汉克只是咧咧嘴，“我知道。”他说着，把一箱啤酒搬到手推车里，“但是我才不愿意来来回回就只吃那么几种东西。”
超市很大，试吃也很多，汉克推着车左右转悠着，看见感兴趣的就尝一下，等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个半饱，推车里除了酒也多了一些别的东西：玉米片和莎莎酱，尝起来很不错的蒜味烟熏香肠，感恩节特供南瓜派，一袋橘子，鸡蛋和还滴着水的新鲜蔬菜……
过了一会儿，车子里又多了一本烹饪书以及三件标着“三件五十刀”的衣服。
结账的康纳走在他旁边，手里抱着一盆白色的蝴蝶兰。
那栋曾经满是酒味的屋子开始飘散出烹饪特有的香气。
三天之后克里斯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没有找到RK800的零件，毕竟这个系列太稀有了。”克里斯的表情里带着些微的歉意。
康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抬头对克里斯说道：“RK800并不是量产型，布朗医生你不需要太过介意这件事，感谢你的维修，部件及维修费用我会付清的。”
克里斯摆摆手：“不需要，我听说你曾经是副队长的搭档，这算是员工福利。”
“不，我并不是警局在编员工，我是模控生命派来协助调查的仿生人。”康纳刚说完就听见克里斯哼了一声，“他真的是已经解放了的仿生人吗？”克里斯看向汉克。
老警察耸了耸肩。
“我确实是——”
“我知道。”克里斯打断康纳将要出口的话，他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仿生人，然后表情又柔和下来，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康纳的脑袋，“你不用付钱，就当是提前的圣诞礼物吧。”
康纳张了张嘴，最后点点头：“非常感谢你，布朗医生。”
“叫我克里斯就行了。”
“汉克！”当他们准备离开警局的时候，福勒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喊住了他，“过来一下。”
“怎么了？”
“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这里有个案件你去处理一下。”福勒挥了挥手里的液晶板，汉克皱起了眉毛：“杰弗瑞，我现在在休假。”
“我知道！”福勒似乎有些暴躁，他吼了出来，接着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又压低了声音：“汉克，这个案件必须由你去。”
“给我个理由。”
“一个小时前我们接到有人报案，报案人是被害人的邻居，他发现门口的牛奶三天都没有人动过，于是绕着房屋查看，结果发现二楼的玻璃碎了。我们的人去现场查看，发现屋主在二楼的主卧室遇害……现场初步断定这是一起仿生人入室抢劫造成的杀人案。”
这下子汉克知道为什么必须是他出马了，如果情况属实，这将是自仿生人解放后第一起仿生人入室抢劫案，再次之前他们遇到的案件多数是仿生人自我防御导致的过失杀人，而这个案件表明了他们对社会将会有更进一步的危害性，人类必须重新审视仿生人对于社会的影响。
“我知道了。”汉克不再反对，点点头，“现在谁在现场？”
“乔治。”
“好，”他转身招呼康纳往外走：“走吧，要上工了。”
在去往现场的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汉克开着车，康纳看着车外的风景，他们就像一瞬间回到了刚重逢的那一天，沉默主宰着一切。等到了目的地，汉克下车后发现康纳没有跟着下来，便重新打开车门弯着腰往里看，“下车。”他说道，但是康纳没有动。
“汉克。”康纳突然开口，在得到对方回应的一哼之后他接着说：“我不确定我能起到多少帮助，我没有联网，无法从资料库里调取信息。”
“哦，所以？”
“我在车里等你吧。”
汉克嗤笑一声：“你给我听清楚，我才懒得管你能不能联网。我叫你下车，就给我闭上嘴，下车，跟我走。”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他听见身后传来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这让他忍不住咧开嘴：“走吧，”他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脚步声说道，“就让你学学不能联网的人类是怎么工作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那一瞬间，康纳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前途光明、无所畏惧的精英警官。
那是一栋两层的房子，门廊立柱上翻起脱落的墙漆和复古的建筑风格可以看出这栋屋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因为季节干枯的爬墙植物布满了整面墙壁，就像老人手脚上凸起的血管。明黄色的警戒线将整个屋子围了起来，一些周遭的居民围在黄线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昨晚这里应该是下了雪，地上乱七八糟的都是脚印，两人踩着雪穿过围在房子周围的警戒线进入现场，汉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边戳着液晶板的乔治，他低着脑袋，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进来了。
“乔治！”汉克喊了一声，然后就看见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被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把手里的板子扔到地上，“副队长！”他看着安德森副队长有些无奈，汉克当年的事迹直到现在仍旧在警校被老师们反复提及，他是乔治的偶像，虽然汉克现在变了很多，但是能成为汉克的同事他觉得很荣幸，“你该提醒我一声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汉克也不多废话，一边朝屋里走一边问道。
“被害人的名字是杰妮弗·约翰逊，六十七岁，底特律梅西大学仿生学退休教授。”乔治跟在汉克旁边，拿着液晶板念着上面的东西：“……离异，曾经有一个儿子，但是儿子在二十多岁就死了，之后就一直独居。”
听到丧子的时候汉克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一下。
他们走上楼，二楼有有三个房间，楼梯正对面的那个一个刚好是打开的，透过敞开的门可以看见屋里乱成一团。
“正对着楼梯的就是主卧室，被害人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嘿，你给我出来，别乱碰！”乔治说到一半突然提高声音叫了一句，他看见那个跟在汉克后面一起来的戴帽子的男人越过他们走进了房间里，乔治一个跨步就要把这个擅闯现场的人扯出来，康纳闻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乔治认出他是那个那天被副队长抓到警局，然后卸了厕所窗户想跑又被副队长抓回来的家伙。
这已经成了警局的同事们的茶水间笑话，大家都在猜这个家伙究竟是谁，能让副队长这么生气都没直接揍他，最后还把他带回了家。
听说他是个仿生人，该不会是以前副队长家的吧？
乔治当时被赶回去做嫌疑人排查，没能看见现场，现在他要后悔死了！
他抓着这个人把他扯出房间，“就算你是副队长带进来的你也不能进去，你这样的非专业人士只会破坏现场。”他板着脸警告着。
汉克在旁边发出一声喷笑，乔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转头：“你就呆在这里，不准乱碰东西，明白了吗？”
“明白。”
汉克已经快要笑出声来了，最后他忍住了，既然自己说了要让康纳学习人类是怎么工作的，自然就得拿出个态度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率先走进去：“乔治你继续说。”
“传来的资料显示她有精神疾病，她儿子的死亡给了她很大的打击……我们询问了周围的人，都说她脾气古怪，独来独往，据说她还有一个养子。”乔治继续报告道，在发现康纳也跟着走进来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康纳一脸无辜。
汉克提前打断了乔治即将冲口而出的警告：“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她那个什么的养子？”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康纳。
“我们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收养信息，关于养子的部分还有待查证。”
“嗯……”汉克蹲下来观察着尸体，现在是冬天，尸体就算放置了三天也没有出现腐败，瘦高的女性尸体穿着毛衣和裙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大睁着眼睛，嘴巴微张，似乎看见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东西。她的脑后有一摊干涸的血液，不远处的床头柜角上也有干涸的血迹，看来应该是撞在锐角上死亡的。
“你们分析了桌角的血了吗？”
“东西已经送过去了，正在等待分析……等等，你干什么？！”乔治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气，看着那个“非专业人士”蹲下来用手沾了点血就要往嘴里放。
“康纳，”汉克也说话了，“你记得我第一次的时候我说过的什么吗？别把证据往嘴里放。”
“抱歉。”于是康纳放下手，转而用光学元件分析，他没有联网，自然也就不能调出DNA资料，只能确定尸体的血和桌角的血迹相吻合：“桌角和死者身上的血确定为同一人。”
“很好。”汉克咕哝一声。
死者的手上握着一把手枪，那是一把黑色的格洛克17半自动手枪。
“从现场搜集到的弹壳数量来看至少开了10枪。”
“硝烟反应呢？”
“检查过了，是死者开的枪，她生前进行过反抗，然后被凶手推倒，头部碰撞到柜子死亡。”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之后还带着点得意地看了康纳一眼。
康纳歪歪头，不太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看自己，但是他还是说出了自己观察到的东西：“死者射击的时候应该枪口朝斜下方，她的手腕上的射击物残留范围比较长，并且她的裙子上也有一些残留。”
“你怎么知道的？”乔治看着面前这个跟他在偶像面前“抢表现”的仿生人。
“我能看见，我具备硝烟反应探测的软体。”
好吧，乔治想着，他干嘛和仿生人说这些？
地上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痕迹，拖动的血迹，还有一些血手印，应该是凶手沾到了受害人的血，手印没有指纹，并且那些手印都很小，看起来像是孩子的手。
“手印很小，应该是YK型仿生人。”康纳很快辨认出来。
汉克仔细观察着受害人的脸颊和胸口上也出现了带血的手印，他让康纳做了个分析，结论是这些都是受害人的血，看起来似乎是凶手原本想救她，但是最后却发现受害人已经死亡，不得不放弃然后离开。
康纳仔细查看地上那些凌乱的痕迹，根据计算他可以得出犯人是跪趴的姿势，他站起来，的眼前出现了两个白线勾勒的人形，物理模拟软体迅速重构当时的场景，就像是按了后退键一样：代表杰妮弗的那个人形从尸体上站起来，举起枪，地上的弹壳飞回枪内。那把枪直指着对面的那个松开手中尸体，倒退两步又以一种反地心引力的方式爬起来的更小的人形——犯人……
画面暂停——重新播放——
杰妮弗双手持枪直指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犯人，她朝他开了几枪，犯人中弹倒地，跪爬着向前，然后拉住她的衣服，抱住她的腿，杰妮弗因此失去重心向后倒去，脑袋撞在后面的桌角上，死亡。
“汉克，”他招呼着在另一边查看地上弹痕的老警探，“这边有些问题。”
“怎么了？”
“犯人应该是跪爬着的，受害人朝犯人射击，犯人倒地然后跪趴着向前移动然后抱住她的腿，导致受害人倒地。”他指着木地板上一些并不引人注目的划痕，就像是金属划过的一样：“这是犯人受伤的腿在地上产生的划痕，仿生人的腿部支撑是用的轻金属，他的腿受伤倒地之后刮擦了地板留下的痕迹。”
“哼……”汉克蹲下来仔细看着那些划痕，过了一会儿直起腰摸着下巴陷入思考：“你说的没错，不过这很奇怪，如果是入室抢劫，为什么会爬过去抱被害人的膝盖？”
“或许是在求饶？”乔治说了一句。，
“我赞同乔治警官的想法。”康纳点点头。
“让我想想，康纳你去看一下那边的弹孔。”
康纳点点头走过去，地板上有一片比较密集的弹孔，似乎是受害人对着同一个地方反复开枪，但是弹孔的深度却有区别，似乎是一些子弹穿透了什么物体再击中地板。他回头看了看擦痕，根据重建那里应该是犯人所在位置，子弹应该是穿透了凶手的腿部再击中了地板，这就是为什么虽然弹孔位置距离死者尸体以及生前站立的位置不远，有一些的周围却没有焦痕的原因。
“犯人应该是瞄准了腿部射击，开了九枪。”
汉克哼了一声：“是啊，枪法还像屎一样烂。”
“语言，副队长。”乔治在一边提醒道。
汉克翻了个白眼：“谁管那个，现在的问题是第十枪去哪了，你之前汇报说至少十枪，这里才九个弹孔。”接着他将目光落到房间的落地窗上，连接着阳台的落地窗的钢化玻璃整个都碎掉了，留下一地的玻璃渣，冬日的寒风正顺着破洞往里灌，他和康纳相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凑到了窗户边。
“窗帘上有一处破损。”康纳在检查了窗帘之后报告道，“猜测是受害人摔倒的时候下意识挥舞双手，扣下了扳机造成的。”
“唔，然后犯人也是从这里逃跑的。”汉克看着地上的玻璃渣，上面有重物拖动的痕迹，这个痕迹一直延伸到阳台缝隙宽大的栏杆边，他伸出脖子往下看了看，但是现在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于是他缩回脑袋：“现在看来更像是死者在折磨犯人，然后犯人求饶时造成的意外——如果真的还是入室抢劫的话。”
“之前报告说过受害人有精神疾病，是否有可能是因为犯人拿了十分贵重的东西，以至于死者情绪激动然后开枪？”康纳提出一个假设。
“虽然一开始认定是入室抢劫，贵重财物却没有丢失，我们猜测是因为受害者拼死反抗所以犯人并没有得逞……”乔治的回答听起来不太肯定，他埋头看着手里的液晶板，对于自己一开始的轻率判定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如果是你的教官，乔治，我他妈会给你个狗屎零蛋，然后让你把整本教科书都给我抄一遍。”汉克瞪着他，那股视线就像剑一样刺在乔治心上，他每说一句乔治的脸就红一分，等他说完乔治已经是满脸通红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根本不可能定义为入室抢劫！”
康纳在一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乔治的肩膀。
他获得了乔治红着脸目光复杂的一瞥。
最后汉克终于放过了训斥不称职的小警员，环视了一下周围：“一会儿我们下去看一下，康纳，你先来看看这个房间的蓝血痕迹。”
康纳点点头，他环顾了一下房间，然后眨了眨眼。
下一秒，他轻轻抽了一口气，眼睛也瞪大了，额角的灯光有一瞬间变成了红色。
“怎么了？”汉克没有忽略他的抽气声以及突然变红的指示灯，赶紧问道，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康纳有这样的反应。
“……许多的蓝血，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溅满了，蓝血的痕迹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这里的迹象表明仿生人曾经长时间、多次受到伤害。”康纳看着面前布满一整个房间的深浅不一的蓝，他不知道要受伤多少次才能让整个房间都沾满这种可怕的颜色。
他转头看了看尸体，受害者的衣服上也有蓝色的手印，印在深色的裙子上，就像几朵小小的花。
“这里有蓝血？”乔治有些摸不着头脑。
“蓝血蒸发之后会留下痕迹，”康纳回答，“我能看见它们，”
“他的腿受了伤，根本跑不远，很可能就在附近。”，蓝血虽然会在几个小时以内蒸发，但是痕迹却会持续很久，越是“新鲜”的痕迹就越是明亮鲜艳，康纳能看见一串比其他的都要明亮的蓝色从在屋里延伸到阳台。
三个人下楼来到花园，在阳台正下方的灌木那里有一处枝叶折断的凹陷，在那里康纳发现了蓝血的痕迹，显然仿生人就是从阳台跳下来落在这里的。但是接着他们遇上了问题：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把地上的痕迹都掩盖住了，他们没有办法确定仿生人究竟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三个人只能分开寻找可能的线索。
康纳走到了建筑的后方，这栋住宅的后面种着一排茂盛的塔柏，他一一扫描过去，发现有两棵之间有朝着相同方向断掉的树枝，于是他拨开那些生长茂盛的枝叶伸头看了看，然后转头朝外大声喊道：“汉克，我找到了！”
赶过来的汉克和乔治打着手电筒朝里看了看，然后发出了感叹——在塔柏的缝隙之中，有一扇小小的通往地下的活板门。
“不行，他不肯出来，”乔治从地窖里爬了出来，他干净的警服上全都是灰和蜘蛛网，看着狼狈极了。
“让我去试试吧。”康纳说着，把宽大的、原本属于汉克的旧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印着黑死病骑士专辑图案的T恤。乔治把自己的手电筒递给他，被他拒绝了：“我能看清。”
在下去的时候他听见乔治咕哝了一句：“真方便。”
当康纳进入地窖的时候，他首先听见了一声颤抖的呼吸声。他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看见一点红光在黑暗中晃荡，如同飘飞的萤虫。光学组件迅速调整适应黑暗的环境，很快他就能看清那其实是一个人，一个男孩，披着一条灰扑扑的毯子蜷缩在角落里，那点红色来自他额角的光圈，动作间偶尔能看见他严重损毁的左腿部件。
“你是谁？”他听见男孩问。
“我叫康纳，”他尝试着露出自己最友善的微笑并靠近，“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没有说话，他往后缩了缩，恐惧地看着面前这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康纳停下来不再继续往前走，为了提高他们之间的认同感，他取下了帽子，于是黑暗中又亮起了一点蓝色的微光。“你看，”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也是仿生人，我和你是一样的。”
看见和自己一样的光圈之后男孩似乎放心点了，康纳看见他朝着自己的位置挪了挪。
“妈妈呢？”男孩问道。
“你妈妈她……在医院。”他迅速判断了一下情况，决定不告诉对方真相，既然对方是YK机型，那么心智也应该和正常儿童差不多。
“妈妈她还好吗？”男孩抽了抽鼻子。
“我不知道，警察们把她送到医院去了。”
男孩开始细细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他哽咽着，一边用脏兮兮的手揉着眼睛，“妈妈打我太疼了，她还把我的腿弄断了，所以我不小心推了一下她……她留了好多血，我害怕，我不是故意的。”
康纳开始尝试靠近男孩，“你在这里呆了多久？”
“我不知道，妈妈流了好多血之后我怎么叫她也不理我，她肯定是生气了，所以我到这里来了，每次我惹妈妈生气之后妈妈都会把我扔到这里来。”男孩哭得打起嗝来，“我不是故意的……”他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
“放松，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你的。”他安抚着哭泣的小孩。
“真的吗？”
“真的。”康纳撒了谎。
他听见上面传来汉克的询问声，扭头喊了一句没事。
你是来抓我的吗？他听见男孩小声地询问。
“当然不，”他摇摇头，他又慢慢靠近了一步，这次男孩没有躲闪，额角的光圈也从红色变成了黄色。
他小心地朝着小仿生人伸出手，“我是来帮你的。”
对方迟疑着，而康纳耐心地等待着。终于，一直小小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康纳笑了一下，伸手抱起那个小小的身体。
“你叫什么名字？”他抱着男孩往外走。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小声回答道：“维克多。”
“康纳，情况怎么样？”门口传来汉克的声音，他个子太大进不了这个缝隙，只能在待在外面，此时他看康纳下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忍不住朝着地窖里喊着。
“情况很好，”康纳的声音从漆黑的洞口里传来，“汉克，”他呼唤着老警察，“来帮个忙，我们要出来了。”
任务结束的一周以后，他们才有机会知道了整个故事的全貌：“受害人……杰妮弗在她儿子死后就疯了，轻微的人格分裂、强迫症、偏执症以及躁郁症……关于她那个儿子就是三年前那个被卷入酒吧斗殴死掉的那个。”米勒看着报告说道，汉克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一群红冰磕高了的人渣。”
“没错，然后杰妮弗就认为是自己管教不严造成的，所以她买了个仿生人，也就是维克多，想要纠正自己‘过去的错误’……对外她宣称那是她的养子。”
“所以她就打他？”乔治有点难以置信，虽然仿生人和人类有区别，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太残忍了！
“她把维克多关在屋里，禁止他和别人交流，并且稍有不满就会殴打他……杰妮弗是老派的那种人，她认为体罚和禁闭是有必要的——并且因为她的职业，她完全有能力在仿生人损坏的时候进行维修。”
周围的仿生人警员发出了议论声，他们对自己同胞遭受的虐待感到愤怒。
接着米勒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安静站在汉克旁边的康纳，接着说：“……之后就像康纳调查的那样，事发的时候杰妮弗情绪不稳，应该是病发了，她把维克多叫到卧室，殴打他，然后拿枪射了他的腿——根据维克多的证词，她想让他永远不离开自己。”
“啧，疯子。”汉克咋了下嘴。
“然后维克多爬过去抱住她的腿，想求她住手，结果杰妮弗没站稳倒下去，后脑撞击到锐角死亡……维克多说他在杰妮弗死后很害怕，就爬到阳台跳了下去，然后躲到了屋后的地窖里，那里也是杰妮弗关他禁闭的地方。”米勒说完放下手里的报告。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大家都没说话，那些才加入警局的新警察们显然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件，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为什么不反抗？”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YK系列是儿童仿生人，他们的智力被设置过，他们的心智只会停留在儿童阶段。”一个仿生人回答道。
“这一次，你帮了大忙。”福勒对康纳说道，“……不愧是原型机。”其他人闻言都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戴着帽子的康纳，他们有的在那次“厕所骚动”里见过这个企图翻气窗逃跑结果被副队长抓到的仿生人，有的则纯粹只是好奇，毕竟这么高性能的仿生人可不多见，更别说福勒队长还说他是原型机。
“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了。”汉克对自己的老同事说着，得到首肯之后转身就走。康纳也跟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这让那些知道康纳曾经身份的人都有些感慨，一年前这个仿生人也是这样跟在这个老警察身后，只不过那时候他还穿着模控生命的制服。
走出警局大门之后汉克突然喊了一声：“康纳。”
康纳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汉克也没说，只是伸手使劲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力气大到让仿生人踉跄了一步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没什么。”
·TBC
